轩泠＿白云深处闲人愁

算是一个拖了很久的贺文【？】
灵感来源于上周日和朋友逛街。【你】
会有OOC。
平平淡淡的今日风景不也挺好吗？【笑】
祝食用愉快。

今天，是黑手党难得的假日。而对于这突然的休息，芥川龙之介却无从招架。
且不说平日里任务的繁多与残酷让他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。就算有休息时间，他也是在家和黑手党之间来回跑，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，根本就没有实际意义上的休假。
但是今天，黑手党总部安静得像是个普通的办公场所，没有任何意外事件发生。
芥川无聊地闲逛之时，偶然遇上了妹妹银，她给芥川这根无聊的冰块加了一些有趣的雪霜。
“今天晚上广津先生和立原要来家里，还请拜托哥哥在晚上九点之前不要回家。”
对这个无理的要求，他本想反驳几句，但看到妹妹掩饰不住的笑意，便放下了这个念头。
有广津先生在，一定不会出事。要是有什么的话，那就一定要给立原那小子点颜色看看了。
带着这样的念头，港口黑手党的恶犬如今在大街上闲逛。他无心看琳琅满目的商品，也对嘈杂不堪的街头艺人不感兴趣，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很少有这样的时候，芥川想。
一直以来的目标，仿佛突然消失一般，自己在这个世界迷惘不前。
偶然间，他搭上了一辆公交车，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。
会前往何方，他也不明白，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飞过的各种景物。

“……”
“怎么了，小笨蛋君？”
通讯录里传来芥川熟悉的声音。
痛苦，不甘，喜悦，种种情感都在对方的声音响起的刹那涌上心头，但他强忍下自己内心的诸多情绪，只以毫无感情的问句来掩饰。
“……您有什么事吗，太宰先生。”
似是明白自己学生的反应，他将话筒微微压低，上扬的嘴角却毫不掩饰地显露着。
“芥川君，想去哪里呢？”
芥川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风景，它们指示的方向依旧不可知。
“如果没有目的的话，在下一站下车吧。”
“我想让你在那里等我。”
说着，太宰治从办公桌上站起来，完全无视国木田快要爆炸的表情，径直地出了侦探社。
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和国木田做了个“再见”的手势的。只不过这让对方更想爆炸就是了。
电话的另一边，芥川龙之介迟迟没有回答。夜幕一点一点地被暖黄的路灯照亮，车厢里的空气也变得温和。
“芥川君，”短暂的沉默后，太宰治再次发话，“如果不愿意的话……”
“在下，等着太宰先生。”说完这八个字，芥川便快速地挂了电话。速度之迅猛，吓得太宰手机差点掉在开来的出租车车轮下。
真是个，小笨蛋君呐。
他拉开车门上车，出租车疾驰而去。

下了公交车的时候，夜幕已在灯光的映衬下拉开，都市的繁华显现在芥川的眼前。
这是横滨一个新兴的商业中心，虽然还很年轻，但它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。华丽的建筑，彩灯的装饰，它已成为夜幕下的主角。来往之间的人们，是它不可或缺的配角，他们有些成双成对，有些举家出游，脸上洋溢的快乐却都是统一得仿佛事先约好的一般。
在芥川看来，这幕戏真是奢侈的享受。他的身边少有人陪伴，只有不会说话的罗生门围绕着他，给他一些安慰。
芥川沉默地走开，想离开这美丽的幻想，却被广场中央一个圆形的阵吸引，停在了它的前边。
地上的彩灯，围成了几个同心圆，在彩灯旁边还围绕着几圈小洞。
突然，广播里传出了音乐声，那几圈小洞便齐齐喷出或高或低的水柱，在地上不断变换的彩灯的映衬下，透出不同的颜色。
在喷泉开始之前，芥川离最外围的小洞很近，当水柱喷起的时候，由于对水的厌恶，他往后退了几步，却让他得以看到喷泉的魅力——
像是谁突然开启了世界的活动键，在喷泉喷起的一霎，方才没有多少人路过的小广场变得喧闹。
大人纷纷围着喷泉拍照留影，而小孩子们更加兴奋，每一次水柱喷起的时候，他们高兴地大叫、跳跃，还用手靠近较低的水柱和旁边的小伙伴玩水。
自己厌恶的水，在其余普通人眼中，是如此快乐的产物吗？芥川不明白，但是，在水柱的起起落落与彩灯的不停变换间，他却感到意外的平静。
曾经的自己，因为各种绰号与悲惨的经历，自以为内心已毫无温度，平平淡淡，如同没有波澜的平地，不会有任何的变化。
然而，那个人在芥川这片开发价值巨大的平地上，钻了好几个孔洞。那看似是一种伤害，实际上却是最好的改造方式。
因为那个人认为他应是一座令人赞叹的喷泉。事实上，他也做到了。在黑手党里独当一面，芥川龙之介已成为人人惧怕的恶犬。
芥川看着不断变换的温泉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和了些许。他仍是不愿靠近水，不去参与其余人的欢乐，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它的起伏。
这一刻，他仿佛也成为了戏中的一员。

太宰治从出租车上下来时，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。
位于广场中央的喷泉，随着音乐不断变换起舞。周围的人们因它的起落而欣喜，纷纷靠近与它接触合影。但欣喜的人群中，那位黑衣的青年却安静地站在一旁，显得十分突出。
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黑手党，他的学生，此刻正明目张胆地站在那里，看着他厌恶的水所带来的奇迹。眼中好像有美丽的光芒，大概是彩灯的反射吧。
这个小笨蛋啊……太宰叹了口气，慢慢地向他走去。
距离对方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，太宰停下了脚步。
是继续向前与他并行，还是远远地叫住他呢？
太宰发现自己居然开始胆怯了。
那个孩子，被自己从人间的地狱中解救出来，却又被投入了另一个人间地狱，在自己的教导下，不再任人欺凌，成为港黑不可或缺的战力。但是，也许正是因为这样，芥川对自己产生了十分严重的执念。
开始只是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发着绮丽的光，后来是对自己身边的人产生厌恶的情绪，再后来是在他离开黑手党之后，没有一刻停止的火光，预示着对方正在寻找的讯号。
龙之介，我的小笨蛋君啊……
虽然自己也一直在偷偷跟着那个令人担忧的孩子，但是，那孩子太愚笨了，居然一次都没有发现过呢。啊呀，以前交给他的知识看来都没有好好记住呢。
那么这次，就让你吃点苦头，也未尝不可吧。
太宰治如此想着，正打算将前进的步伐转向另一边的时候……
“太宰先生。”
喷泉的水柱伴着变换的彩灯冲向最高点，熟悉的声音穿过水的屏障，到达他的内心深处。
芥川龙之介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过身来，与不远处的太宰治四目相对。
真绮丽啊……
我已无法逃脱……
他低下头无奈地笑笑，认命般地叹了口气。
“走吧，龙之介。”他迈开了沉默良久的步伐，向着位于舞台的广场走去。
芥川不明白他这一系列行为的意义，只是在对方擦过自己时，看似偶然的接触令他感到意外。
如那个雨夜，青年牵起脆弱的孩子的手一般。
“和我走吧。”
他不再说什么，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在陌生的舞台穿梭。
一路上，舞台的灯光从未在他们身上撤去。

太宰治带着芥川龙之介走进了商圈内的一家超市。刚一进去，太宰的目光就被货架上的蟹肉罐头吸引住了，看着异常兴奋的老师与蟹肉罐头表白的场景，一旁的芥川有些无语。
他的存在感还没有区区蟹肉罐头高！
不过这样嫉妒的情绪只持续了一会儿，芥川便在超市里寻找自己所需要的商品。
这个正在弄优惠，不过买太多会用不完。
那个是最近的新产品，但是家里的还能用。
在如此的思维下，芥川并没有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商品。
那边沉迷于蟹肉罐头的太宰倒是拎了一大篮罐头制品，其中还夹杂着几袋东西。大概也是与蟹有关的食物吧，芥川这样想着。
“芥川君，给你。”太宰拖着篮子走近，将最上边的一袋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他。
圆圆的外表，紫色的外壳，这是……
“啊没有哦，只是顺手拿了一袋而已，不是刻意这样做的哦。”
像是怕对方误会一般，太宰加上了不必要的解释。
“谢谢。”芥川接过这个不意外的礼物，脸上的表情稍微温和了一些。
该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买了，正当两人打算离开之时……
“XX牌巧克力优惠特卖啦！买满一定价格送玫瑰哟！”
靠近出口处的一位女性，正在推销着巧克力，似是被她甜美的声音吸引，太宰将手中一大篮的商品塞到芥川的手里，向着那位女性快步走去。
如见到每一个心怡的女性一般，他单膝跪地，左手抬起，向对方发出邀请。
“小姐，当我见到您的第一眼，就已沉沦于您，您是否愿意与我一同殉情呢？”
对方被突然的邀请吓到，但很快便回过神来。只见她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件巧克力，把它放在太宰伸出的手上。
“只要您买够我们的巧克力，我就答应您的要求。”
芥川觉得这位营业员真是太机智了，在心里默默地点了个赞。
被反套路的太宰治看了一眼手上的巧克力，便愉快地决定买下。
“请问，是要买够多少钱您才会与我殉情呢？”
等，等下，画风有点不对啊。营业员面露难色，但还是保持着微笑：“您开心就好。”
“那就不买了吧。”太宰起身，后边的芥川连忙跟了上来。
营业员看着两人的背影，不禁在心底默默地擦了擦汗，还好他没有死缠烂打，不然自己以后在这所超市的日子就不好过了。
似是能读懂她的内心一般，走到收银台时，太宰回头看向她，说了一句话。虽然距离太远，但凭借嘴型，营业员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。
“能和如此可爱的小姐一起殉情真是太好了。”
得了，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。

“芥川，你觉得刚才那位小姐怎么样？”
刚出超市，太宰便向芥川发问道。
“她很符合先生喜欢的类型。”他看着手中的一大袋商品，上边的无花果尤其显眼。
“那芥川君就是喜欢咯？”对方抬头看着被彩灯照亮的夜空。
“不……”芥川想解释，却被太宰打断。
“真是的，作为老师怎么可能和学生抢嘛，那个美丽的小姐就让给你吧，反正殉情的对象只要是美丽的女性我都可以接受喔。”
他明白太宰现在已经沉迷于自己的世界，不会再听他的解释，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沉默在行走中流动，只有笑容和灯光不灭。
“那朵玫瑰，要是能送给谁就好了。”
太宰偶然说出的这句话，在夜空中飘散。

在互通的街道间四处穿梭，但最后，他们还是回到了最初约定的地点喷泉。
太宰治将手伸向正在喷着水的短柱上，试图接到一些水。不过在他刚碰到的时候，水柱便降了下去，手中未能沾上一点水。
看着先生失败的样子，不知为何意外地有趣。芥川轻轻捂着嘴笑了。

当芥川回到家里时，客厅里只有开着的电视与坐在沙发上的广津柳浪。
“年轻人啊……”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看着对方的表现，芥川也猜到了半分。
“辛苦广津先生了。”他坐在广津的旁边，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。
无意间，广津看到了茶几上的无花果。
“芥川君去了哪里？”
“只是和太宰先生逛超市……？”
当他看到无花果里多出的红色，便明白了老爷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。
紫色的无花果间，夹着一枝红色的玫瑰。
“芥川君，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”
看着对方不明所以的样子，广津也不想过多解释。
“年轻人啊……”
此刻的眼镜要是墨镜就好了。

————Fin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