轩泠＿白云深处闲人愁

推荐BGM&灵感来源：陈奕迅 - 不要说话
手生了啊，真是抱歉。
OOC预警，祝食用愉快。
粽子节安康。

深色的海面上，白色的月光铺满。
一个人站在沙与海的边缘，想要去触摸那片月光。
他一步一步地向虚幻的景色走去，不管旁边呼啸的海风如何劝阻，不管身下澎湃的海水如何阻止。
突然，自沙滩上传来了歌声。
他回头看去，竟是一条美人鱼。她正坐在一块石头上，向着大海歌唱，温柔的声音令人迷醉。
海浪与海风，在这歌声中退了。
他低下头来看着退去的海潮，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站在沙子上，从未触到月光。
岩石上的美人鱼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了踪影。
只剩温柔的歌声在白色的海面上回荡。

“啊呀太宰先生，您的新作真是太棒了！”
刚走进教室，几个学生便围了上来，拿着新出的绘本要签名。
太宰治无奈地笑了笑，掏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钢笔。
签完名后，学生们回到了座位上，太宰拿起教鞭，开始讲课。
“印象派的作品抓住事物的某一个有特点的侧面来作画……”
“先生！”一名学生举手示意太宰停下切换的幻灯片。
“怎么了？”
学生欲言又止。
“有什么意见请直说，我第一节课的时候就说过了吧。”
“先生……”
“能否可以，现场示范给我们看呢？”
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，几十双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那位学生。
太宰愣了一下，很快又扬起了一个招牌式的笑容。
“我想你一定是从别的系转来的旁听生吧。看来你的导师的课应该很无聊。可惜的是，我的课只会比他更无聊。”
学生被这突然的话语惊到，站在座位上不知所措，在旁边人的提醒下，他才战战兢兢地坐下。
这个小插曲后，太宰继续讲述纯理论知识，没有人再提出任何疑问。在这样安静得令人害怕的氛围中，这节课终于过去了。
“喂！你怎么会去向太宰先生提这样的意见啊？已经在这里听了那么久的课了诶……”
“因为……”
“算了算了，你下次一定要记住不要再提这种事情了。”
“可是，美术不是以作画为主吗，他……”
“谁知道呢，他第一节课就说了只教理论，实践课都是织田先生来上。”
“真是个奇怪的老师啊……”

太宰治回到办公室时，芥川龙之介正在泡茶。
“太宰先生辛苦了，要喝茶吗？”他端起刚泡好的绿茶，小心地走来。
“啊不用了，比起茶我更喜欢酒呢。”
“这里可没有酒。”
“那咖啡也可以。”
语毕，就见到放大了脸的声乐老师，和桌上还带着热气的黑咖啡。太宰有些惊讶。
“原来芥川君还会泡咖啡吗？”
“和织田先生学的。”芥川坐在他旁边，品着清香的茶。
太宰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，苦涩的味道中夹杂着些许甜味，看来是加了糖啊。
“芥川君，这咖啡里……”
“加了两勺白糖。”
白糖……他眼角微微抽动。
“办公室里没有焦糖吗？这苦中带甜的味道真是让人受不了。”
“真是抱歉，在下本来是打算泡杯甜咖啡的……要不在下再去弄一杯？”
“啊啊算了算了。”连忙打断眼前人正要起身的动作，太宰一口将杯中难喝的咖啡喝了下去。
“谢谢款待。”
“呃，嗯。”芥川很快反应过来，将杯子拿走洗净。
空荡的办公室里，只剩下流水的声音，和淡淡的茶香与咖啡香。
今天也，还是没能说出口啊。
冰凉的清水，将最后一丝热咖啡的味道冲掉。

为什么说不出口呢……
钢琴的旋律，在芥川修长的手指下展开。
午后的音乐教室里，学生们列队整齐，跟着旋律大声地唱着。
窗帘遮挡阳光，不让它打扰这宁静美好的时刻。学生们的歌声不说响彻行云，至少也令人愉悦，只是在歌声中，钢琴的声音似乎有些变了调。
说不出口啊……！
钢琴的旋律突然停了下来。
“芥川先生？”学生们疑惑的目光，与偶然被放进来的阳光，晃得芥川睁不开眼。
“没事，继续。”他用左手遮挡着眼睛，右手依然放在钢琴上，旋律再次于指尖跳跃，只是那旋律中又透露着些许不安。
“芥川先生，您真的没事吗？”课代表走到他的面前，指着钢琴谱。
“您今天弹的曲子，和我们唱的曲子完全不一样。”
啊啊，是吗？他看着琴架上的谱子，平日那些愉快的跳跃着的音符，此刻都像是一颗颗待发的子弹，要将他完全射穿。
“真是抱歉……我弄错谱子了。”
“一向严谨认真的芥川先生，居然也会出错吗？”
学生们纷纷调笑起来，芥川也不太介意，旋律重新开始，学生们继续跟随着他唱着不知名的歌。
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又被遮挡起来，窗台上只留下一盒冲剂，被晒得快要融化。

夕阳西下，芥川龙之介才回到公寓，却还是例行公事地带着几条小鱼干去问候了一句公寓门口的猫。
“芥川，今天也是这么晚吗？”门口的大爷看到他，也不管脚边正在吃着小鱼干的猫，就一把抱起它挥了挥手。
小猫一边叼着小鱼干，一边怨念地盯着他，似乎是在怪他打扰了自己吃饭的时间。但在芥川又掏出了小鱼干的时候，原本的鱼干就直接被它抛弃，由新的小鱼干替代。
还是这个人给的小鱼干好吃，之前那个人给的什么小鱼干啊，根本不符合本喵的胃口。
这个喜新厌旧的小馋猫。
芥川笑了起来，温柔的夕阳照在他的脸上。
公寓的一角，窗帘大开，一个男人站在窗边，看着这温柔的一幕。
对方轻轻地挠了挠小猫的脖子，和门口的大爷打了声招呼，向着公寓走来。
窗帘又在这一刻拉上，太宰治回头向餐桌走去，桌上一桶方便面正冒着热气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将碗里最后一点方便面吃完，太宰起身去开了门。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，却有浓郁的饭菜香。
他正要关门，却在邮箱上看到了一个保鲜盒，里边的饭菜还带着温度。
看着对方终于将保鲜盒拿进了房间，芥川龙之介搅着杯子里的冲剂，小心地关上了门。

吃过美味的饭菜，太宰治坐在窗边，拿起画笔在画布上作画。
作为美术导师，太宰的画功其实不可小觑，只是他一向坚持理论，不愿意让他的学生知道自己的画作。然而另一方面，他却在杂志上以空司几太这个名字投稿。
此刻，颜料被随意地涂抹在画布上，没有任何章法可言。红与蓝，黄与绿，融合在一起，只是污浊不堪的黑色。
像他本人一样。
太宰正想丢下画笔撕下画布，另一边却传来了温柔的歌声。它似乎在安抚着太宰，让他安静下来，用心创作。
真是痛苦啊，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，都被你拉回来。
太宰认命地笑了笑，在原来污浊的画上又添了几抹亮色。
这副画画完，给他看看好了。
脚边的垃圾桶里，又被丢下了一张新的旧稿。
不行，这样还不行。
戴着耳机将自己刚才唱的歌录下来听了一遍，芥川摇了摇头，很明显他不满意。
要让太宰先生感受到自己的真实情感，这样的声音还不行。
不知道第几次按下删除键，新的旧歌在这里回响。

那一天，深色的海面，被白色的月光布满。
太宰治站在沙与海的边缘，想要去死。
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？他的答案是没有，就像那白色的月光也没有任何意义。
他伸出手，向着大海走去。
就这样溺死也不坏吧。
旁边呼啸的海风和脚下澎湃的海水，都无法阻止他赴死的步伐。
“这样死去，是没有意义的。”突然，一个声音如此说道。
太宰回头望去，芥川龙之介正站在石头上，望着深不见底的大海。
原来那只是一句开场词。
随后，温柔的歌声传来，令太宰迷醉。
在这温柔的声音中，海浪和海风退了。太宰低头看着退去的海潮，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站在沙子上，那片海，那片月光，他从未接触到。
“这样还不行……”芥川听着自己的声音，摇了摇头，向着远方走去。
太宰治回头时，芥川已不见了踪影。
但那温柔的旋律，一直在白色的海面和他的脑海中回荡。

“诶诶，你们说太宰先生和芥川先生是不是很有默契啊？”
课间，办公室里，八卦的几个老师聚在一起。
“什么默契啊，他们就只是同事而已，再加上公寓的邻居罢了。”
“不是的啦，我听说他们都只教某个方面的科目。”
“那只是碰巧而已啦。”
“还有，每次一个人要准备什么，另外一个人就会马上准备好。”
“碰巧碰巧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
“还有什么啊还有，我看你呀就是和那些女学生待太久了，这么喜欢八卦。”
“喂，话可不能这么说啊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下一个下一个，听说啊……”
太宰看着那群女老师，又低头看着那张芥川的速写。
芥川则是戴着耳机，听着自己又一次唱出的那首歌，握紧了手里的MP3。

绘本的最后一页，
那个人坐在石头后边，画着人鱼的样子。
而美人鱼坐在另一边，唱着那个人最喜欢的歌。
他们是如此有默契。
互相爱着，又互相隐瞒着。

————FIN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