轩泠＿白云深处闲人愁

2017.7.14 关键词：在完全的黑暗之中
论一个快废了的人写的稿子，拉低水平致歉。
标题取自写稿时听的BGM：沢井美空 － 这样的世界不想知道
OOCOOC_(:з」∠)_
祝食用愉快
这里轩泠。

深夜之下，灯红酒绿的世界中，夜行者们在狂欢。
酒杯相碰的声音之中，兴奋，狂妄，各种情感交错，最终融化在一滴滴的酒精之中。
看着不远处狂欢的人群，太宰治只是坐在柔软的黑皮沙发上，并不去涉足。他轻轻摇晃着酒，对着成群的背影举起了酒杯。
“砰——”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。
“怎么了，先生？”一位女性向他走来，“是心情不好吗？”她放下酒杯，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。
女人身上暴露的衣服，和完美的身材搭配在一起，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。
当然对于女性的邀请，太宰向来不会拒绝。他靠在她的肩上，低声说着：
“和我一起殉情吧。”
下一秒，女人像是在变脸一般，惊讶，愠怒交互变换，最后定下来的是虚假的笑容。
“先生这是在说笑吗？”她站了起来，拍了拍自己的衣服。
“我一直都很认真呢。”太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，带着微笑注视着这个女人。
“可是这也太……”
“小姐觉得不合适的话，我另找他人就好了。”他站起身来，拿过沙发上的砂色外套，径直向门口走去。

呼——
终于摆脱了那种浓郁的香水的味道，太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。第一次，他觉得女人身上的味道如此难闻。
不经意扫过不远处的钟楼，时针与分针并在一起，表示新的一天已经到来。
昨天也依旧没有任何存活的欲望呢。
当然今天也是。
深夜的巷弄里早就寂静无人，只有些苟活的动物在这黑暗中暂且得以放松，但只要一点声音，就能让它们再次警惕起来，寻找新的生存地点。
太宰治对这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，即使灯光打不进来，阳光照不进来，他还是能在这条漆黑的路上行走自如。
因为曾经在这里遇到了那道光芒。
「你能赋予我吗？」那个雨夜，那个孩子提出这样的问题。
真狡猾啊，提出这样的问题，或者说是一个必须要达到的要求。
明明早就知道答案，却还是只能给出错误的结果。但是道歉之类的话语，却是怎样都说不出来的。
一直等待的事情早已明了，结果也清晰可见，为什么还不放弃呢？
不经意地走到了小巷的尽头，依旧是黑暗的一片，只有一家破旧的店铺仍亮着寂寞的小灯，招牌上的“药”字已褪去了红色的油漆，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。

“今天您又来了？”柜台里的老婆婆闻声看来，眼睛虽然深陷但依旧有些光亮。
“老婆婆，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踏进这里来呢。”

拎着一袋小瓶子，太宰向家的方向前进。
掏出钥匙打开门，放下手上的东西，他正要换下鞋子，脚却不经意地踢到了什么。
他蹲下来一看，一个男孩正蜷缩着，在玄关处安静地睡着，从门外吹来的风轻轻吹来，男孩的发尾被吹得一晃一晃。
“啊呀真是，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啊。”太宰摇了摇头，“会着凉的哦，小笨蛋君。”
换下鞋子，他俯身抱起芥川龙之介，男孩似乎已经睡熟，呼吸的声音也是意外地平稳。
“这么安稳，哪天在黑暗中被杀了都不知道。”他这样说着，正打算去寻找开关，却还是作罢。
“节约用电。”这孩子总是如此一本正经地说着。想必今天又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开灯地等他回来吧。
太宰抱着芥川，在黑暗之中寻找着房间的方向。这里似乎不像他所熟知的那样平坦，时不时的出现一两个啤酒罐或是塑料瓶来阻碍，有几次他都差点滑倒。好在自己的平衡感还不错，抱着芥川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，不然自己的小笨蛋君摔了后变得更笨了可怎么办。
“啊啊，麻烦。”
试了好几次在黑暗中行走，最后还是作罢。太宰伸出一只手，摸到了沙发的靠垫，虽不像酒吧里那般舒服，但暂且还是能睡的吧。
把熟睡的芥川放在沙发上，太宰也躺在旁边的地上。整个房间一片漆黑，但对方的轮廓还是清晰地浮现，太宰看着他，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。
「您能赋予我吗？」突然又想起这句话来。
男孩跪坐在地上，衣服上沾满了尘土，雨水不停地落下，黑夜似乎永无尽头。只有那双眼睛，虽然已经染上黑暗，却依旧散发着希望的光芒。
啊，那是当然……不可能的。
太宰轻轻揉着芥川的头发，对方咂了咂嘴，又安静地睡了过去。
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呢？太宰笑笑，也转过身去。
「晚安，小笨蛋君。」
不知过了多久，太宰睁开双眼，周围的一切依旧熟悉，只是窗外依旧黑暗，沙发上的男孩依然睡得很安稳。
而后，突然袭来的一个漩涡，在黑暗中涌动。
太宰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漩涡，周围的一切已经因它脱离了轨道，失去控制地向漩涡中心聚集。连那熟睡的少年，他唯一的光芒，也逃脱不了这种引力。
他试图去抓住他，握住他的光芒，终究是无果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被黑暗吞噬。
终于停止下来，周围仅剩一片无尽的黑暗。
太宰在这片黑暗中伸出手来行走，试图抓到些什么，但什么都没有抓到。他找不到出口的方向，也找不到一点光芒，只能坐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央，像个无措的孩子一般哭泣。
「不要放弃啊，人生就是战斗到死啊！」呼喊声，击破了其中一道黑暗，送来了一点光芒。
而此刻的太宰，即使是面对这难得的一点光芒，也再无去抓住它的欲望了。

“————”
白色的病房里，波动的仪器逐渐变为一道横线。躺在病床上的男子已经了无生气。
他的死亡记录上明确地记录着：
死者：太宰治
死因：安眠药服用过多。

————Fin.